第50章(第4页)
秦慕青丝散落,薄唇有些苍白,狭长的眉眼微微垂着,不看我,也不看月色。
我终于还是打扰美人沉思,跨坐在他身上,朝着他的唇瓣吻了上去。双手本不安分地游离着,却被他制住。
他接吻的时候鲜少有喘不过气的时候,如今却不受窒息推开了我。
他猛得又吐了口鲜血,微微喘息。
绯红的鲜血滴落在他玄黑的大衣上,只是将颜色洇得更深了,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旧疾啊,怕是他中了什么毒,怕别人发觉才专门穿得一身玄黑。
我急忙拿出帕子擦拭着他的苍白的嘴唇,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我的眼神似乎用尽了此生的缱绻。
我一直以为因为长相的缘故,他不管看谁都是这副表情,可是细细想来,也只有在我面前,他才是这副神情。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躲闪,轻声道:「我不过雨中染了些风寒,并不大碍,反倒是你在水牢中待了这么久,日后还得驱驱湿气。」
我本想问问他关于小维的事,可看他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越发心疼,便敲碎了明月剑上镶嵌的一颗宝石,从中拿出一粒药丸。
那是我专门命人在北域寻的清心丸,号称能解天下半数奇毒。
自然,像黑心棠此类药石无医的在此之外。
他无奈地看着我,但还是听话地张了嘴,在我将药送入他嘴的刹那咬住了我的手指,舌尖还有意无意地在我指尖扫了一下。
我一阵酥麻,忙缩了回去,佯怒道:「秦慕你还真是属狗的啊,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咬我一口。」
他一直深深地看着我,好像是生死诀别前要将我死死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反正已经吃干净了,咬一口怎么了?」他笑了笑,抓着我的衣服向前一带,准确无误地堵住了我的嘴巴。
印象中他主导的皆是激烈的狂风暴雨,可这次他偏偏耐心又温柔,细雨绵绵一点点降临。
我情难自抑地扯了扯他的腰带,暗示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被他扣住了手腕,他眼中同样燃烧着热烈,嗓音也沾染上了情欲。
「不行,白落川,要子夜了。」
我们一起看向天空。
随着一个明亮的信号弹划破天际,城外传来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瞬间,皇宫内暴动,火把在黑暗中四处摇曳,禁军们纷纷集合,亮如白昼。
想必宋恪早发现水牢中的不是我,他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吧。原以为我是他最后的底牌,却没料到他早就输了所有。
不过,想到小维,我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终于寻得机会,我问道:「秦慕,小维是何时为你效劳的?」
秦慕的目光染上了悲色,只是深深地看着我,几番欲言又止后,才温声道:「你看,京城要变天了。」
这便是不愿告诉我真相的意思了。
我笑了笑,识趣地没有再问。
城外大军已然攻城而入,宋恪心知大势已去,然依旧拼死抵抗。他架着软绵绵的小维来到了金銮殿内,面前是他所幸存的五万禁军。
夏初雲和白楚河领着十一楼的人马,杨副将和王恒分别领着南芜北黎的兵马,陈兵殿前。
我戴着斗笠,和秦慕缓缓走过千军万马,和初雲等人站在在最前面。
「你们不是关心长公主吗?啊?」宋恪疯魔般举剑乱挥,「来啊,你们上来啊,上来我就砍死她!」
我知道小维已经死了,她此刻身子软绵绵地被绑在大柱上,外观和活人无异。
我心下钝痛。
夏初雲把玩着手中的铁莲子,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宋恪,嘴边挂着那抹熟悉的玩世不恭。
「太子,你看你啊,如今天下百姓唾骂着你,你也被我们逼在金銮殿前,今大势已去,莫要执迷不悟了,若此刻跪下来给众位磕个响头,指不定还能给你个全尸。」
夏初雲吹了个口哨,满不屑地看着宋恪。
「我呸!」他桀桀地怪笑着,挥剑指向了小维,「哪里来的乡野妮子,你若再说一句话,我立马给你家公主四分五裂!」
我拍着手笑了笑,径直走出了队伍,扯下了斗笠,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
与此同时,宋裴清从一身青衣,风度翩翩地从侧殿中走出。只见他手持一块玄铁,喝道:「禁军何在?」
金銮殿的禁军跪了一地,宋恪彻底孤立无援。
他愣愣地看着我们,瘫软了下来,手中的铁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我与宋裴清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宋裴清笑道:「皇兄,你不是挺能耐的吗?身边的人呢?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呀。」
我道:「善恶终有报,你这还不得是个四面楚歌,众叛亲离的下场?」
「皇兄啊,婉如就站在你面前,你如何将我四分五裂啊?」
此刻又走出一少年,他一身白衣,端得是一副美如冠玉,美艳得不似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