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1页)
做什么?
已死明志吗!
呵,祁昱修救她数次,就算是如今要她用死来偿还,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退缩一分,如果她要离开就要将命还给他,那么慕沉川都不会犹豫一下,但是——这个牢笼,她绝不多呆片刻。
祁昱修额头的青筋都有了凸起,他很少会有这样被惹到大发雷霆的时候,一双眼中有着纠葛有着矛盾,更多的是不明和哀凉之色。
“你就如此,狠心吗。”这不是个问题,那是他看着如今这狼狈不堪甚至不惜性命也要从他身边离开的小姑娘,唯一能说出口的话,那话中带着自嘲,也充斥着冷笑和哀苦。
她可以不要命,甚至不牺用自己来刺痛祁昱修的心。
这是个两败俱伤的局,如果祁昱修还要用这种方法囚禁于她,那么慕沉川也绝不会跪下来委曲求全,绝不会痛哭流涕的奴颜婢膝,她在用一种同样激烈的感情和方式告诉祁昱修——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将两个人都推向生死的深渊。
如此狠心。
那个小姑娘不光可以对旁人狠,甚至对自己也不会吝惜半分。
“为什么……”男人的话语都带着寒心的颤抖,有着小心翼翼更有着愠意愤怒。
因为,谢非予。
就因为那个男人,慕沉川就这般对待自己。
慕沉川重重的喘息,她原本就神色仓皇苍白,如今更是没了点人样,一只手臂被祁昱修死死拽着就仿佛是个被吊着的木偶娃娃,她对祁昱修的问话置之不理,那男人越是眼角眉梢带上了痛苦的神色,慕沉川反而更是欣赏般。
“为什么?”男人的问话,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他恼羞、愤怒,明知缘由却不愿不甘承认的病态,清茶都变成了泼墨,那半疯狂闭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可是,慕沉川却只剩下了笑,轻轻勾起的唇角毫无血色,长发零落的散在了肩膀,真的就好像一个疯女人。
笑里有凄凉、有嘲讽、有轻蔑,更似是在唾弃祁昱修的所有行为和可笑的问题。
直到男人的手劲直抓的她的手腕都要断去,慕沉川的眼睛才微微抬起了两分:“祁昱修,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她如是说。
口吻凉薄淡然,甚至带着不耻,似是这个男人再也激不起慕沉川心底里湖水的一点荡漾,连最初的信任都被毁灭殆尽。
从今时今日、这一刻开始,祁昱修,你与慕沉川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再无半点情分。
祁昱修嗓间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带着艰涩的咽呷一直梗在喉头的气息,他一把推开了慕沉川。
“噗通”,那个小姑娘跌坐在门外地上几乎动弹不得,阳光成片成片将全身都打暖了起来,她的手上血迹不多可是指尖抓在地上依旧留着点点斑驳,看的叫人胆战心惊,慕沉川这一摔站不起身,她触碰到了地上的红梅花瓣,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只是如今看来也显得痛苦凄凉。
她握紧了掉落的匕首开始往外爬了去,一步、两步。
一步、两步。
不想再回到这间囚禁的屋中,里面有暖炉有温饱,有一切可以得到的最好的东西,可是这个冬日永远不会结束,寒风刺骨才能叫你体会什么是世情冷暖。
祁昱修却只能站在屋内看着慕沉川如此狼狈的样子,他就在这刻心底里充斥着无数的话语,困不住。
困不住。
他知道自己困不住慕沉川,就算你砍断了她的双脚,折断了她的双手,就算祁昱修将她折磨的遍体鳞伤、生不如死,慕沉川依旧会走。
走不动,她可以爬——就算是爬,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哈——”祁昱修冲着那口气大笑了声,身体颓然往后一倒,整个人跌坐进了椅中,喉头一股子热血就充斥而上,“噗”的,他来不及伸手捂住自己的唇角,那血渍就从唇畔流淌了下来。
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