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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谥号武毅(第1页)

虎头关来了三百白马白甲的士卒,号称飞驰军。即便是褚候虎这种一关主将,也未曾听说过这样一支骑军的存在。

更奇怪的是,这三百人到了虎头关后,就没有参加过寻常骑兵的训练。这些人的任务只有一个,背书和挥旗。

他们要背的,不光有赵显徽写的那本被命名为《武库要籍》的书,还有各军营信息。

而他们手中那两杆小旗,能有上千种挥舞方式。

赵显徽不光要这三百人懂得每种挥旗方式所代表的意思,还要虎头关所有甲士也学会,并且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为此,虎头关士卒不再清闲,不光每日的体能训练,格斗技巧训练增加,还多了一项挥旗与战阵变化训练。

校武场上,赵显徽看着甲士们的训练,随着挥旗手那俩杆旗的挥舞,甲士们迅速动作,不光是战阵,还包括了变化之后战阵移动的位置。虽然仍有生疏,却已经很不错。

虎头关副将褚候虎来到赵显徽身边,禀报道:“秦王府送来了一批重甲和大戟。”

赵显徽听后没有任何惊讶,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名单。

褚候虎一看就知道,这名单上的人,都是关内臂力出众者。唯有这些人,才能披挂重甲,手持大戟,长时间与敌军作战。

褚候虎没有多说什么,拿着名单去召集人,分发重甲和大戟。

一声鹰鸣响彻天空,赵显徽抬手让白羽鹰落下。

这一次秦王府送来的密信上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是秦王顺利入京。第二件说的,是陇右道失守,北庭都护窦周公,安西都护斑仲升,战死。俩陇十万甲士尽数战死,不过俩陇百姓,九成都安全南下,进入山南道。朝廷封赐窦周公为汉阳将军,谥号武毅。斑仲升为安西将军,谥号同为武毅。

大奉王朝谥号分三等,上谥有文、武、景、烈、昭、穆。表达同情的中谥有:哀、怀、慜、悼。以及用以批评,警醒后人的恶谥:炀,厉,灵。

武人谥号,武字当头为第一等,之后又有毅字,当属武夫极致。

太安城内文武百官为俩位大将军默哀。

赵显徽紧紧将密信攥在手里,他想起了当初在守阳关内的那个除夕跨年夜。虽然当时身边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只有邓茂一人,却让赵显徽真切感受了家的温暖,知晓了一大家过年的喜悦。

赵显徽望着比秦王府更加西北的方向,在心中默念,“老将军且走好,这西北门户,小子代你守下来。”

......

天下首善的太安城,在为俩位陇右道将军默哀的同时,迎来了八位藩王的入京。

这其中,秦王赵武无疑最受瞩目。八百年大秦因为一个白留疑轰然坍塌,群雄并起,最后是那位太原起兵的赵德逐鹿得手,这才有了如今的大奉王朝。

助赵德称帝功劳最大之人,无疑是如今的秦王赵武。死在他手里的起义军可谓数不胜数,其中最让人震怒的就是当年新安山坑杀十万降卒。

朝廷中不乏有当年起义军中的领头人物,这些人都曾有望建立扶龙之功,如今却只能甘当人臣,如何能不心怀怨念?

加上有柳炳文这位秦王政敌,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悠悠众口,笔伐秦王。

太安城门口就有数百文人学子准备拦下秦王马车,诘问那位人间屠夫,是否心怀愧疚。

可众人望眼欲穿,却怎么也没能瞧见可以配得上秦王身份的马车,倒是其他七王陆续进城,由众朝堂官员迎接入京。

事实上,其他藩王打定主意不会在秦王之前入城。之所以会陆续进京,是因为那位天下权势最彪炳的藩王,早就入城了。

在那辆并不豪奢的马车入城后,立马遇上了迎接之人。于是秦王赵武下马与那人步行于太安城街头,看上去就像俩个中年商人。

来迎接赵武的,正是当今吏部尚书吴俭。

吏部向来被认为六部之首,吏部尚书又有天官之称,是最有可能成为首辅的储相。

秦王府的谍报中,隐约认为吴俭这枚棋子已经变了颜色,可能不再忠心于秦王府。朝廷却偏偏派出吴俭迎接秦王,自然别有一番用心。

俩人并没有展现出剑拔弩张的姿态,就如分别许久再相逢的好友,并肩悠悠而行。

“一晃这么多年,还记得第一次来这,是骑着高头大马,踩着一具具尸体,当时我已经听不到战鼓声,甚至连耳边的马蹄声都没了,只能看到那座威名远扬的阿房宫,想着把那个坐龙椅的人拉下来,天下就归我赵家了。”赵武侃侃而谈。

这些年在秦王府,赵武常沉默寡言,极少像这样敞开心扉。

吴俭眼眸低垂,半晌才开口道:“以后如果有机会,就多看看。”

赵武叹了口气,“是啊,多看看。”

俩位一言一行时刻牵动王朝局势走向的男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北,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驿站,名曰走马观。

四通八达的驿路就是中原的血管,而这些停留在驿路上的驿站,就是用作中转的节点。

走马观驿站并不对外开放,这里所招待的,只有山南道来的贵客。

走马观绝不是一个好名字,据说人死前会回顾一生经历,被称作走马灯。显然,给驿站取名的人不怀好意。

出门迎接的驿丞是位年轻书生,一身洁白衣衫,因为清洗次数过多,原有的颜色已经模糊不清。

那驿丞拱手行礼道:“下官韩退居,见过秦王,见过吴尚书。”

吴俭介绍道:“这小子文才不错,可惜出身贫寒,需要历练几年,然后再进入吏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担任一部尚书了。”

吴俭所说的出生贫寒并没有贬低意思。寻常读书人纵使文采沛然,一入庙堂便失了生气,显得格格不入。历朝历代的科举状元,便极少能在宦途走长远。

贵族豪阀之所以能存世千百年而屹立不倒,便在于他们的子弟从小便见过了常人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光景,眼界自然也就更加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