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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者苏云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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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5页)

他轻笑着把玩我腰间的带子,也不见他解了去,更像是反复折磨我,瞧着我的囧样。

「姐姐,我一直搞不懂,我们才是同类人啊。」他放下了我腰间的衣带,转而轻佻地挑起我的下巴,「你看,我们同是家破人亡的,同样挣扎于苦难之间,你为何深爱秦慕,不喜欢我呢?」

「姐姐恶心我,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也恶心自己吗?」

不喜欢不正是因为恶心吗?我不仅恶心他,我还恶心我自己。

我从来没有否认我的黑暗面。

自然,我也不敢随意说话,生怕激了这个疯子。

「姐姐,我究竟输给秦慕什么了?」他扳着我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我吃痛忍不住闷哼出来。

「在公主府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看出,他对你的满满利用吗?这一开始便充满着算计的感情,想必一定很痛苦吧。」

我将头偏至一边,离了他的控制,淡淡道:「沈弋,你既知如此,你难道不痛苦吗?一边痴迷于我的身体,一边又对我恨之入骨,难道你在公主府的目的不是纯粹的吗?难道公主府上下近千口人,他们的目的都是纯粹的吗?大家都是烂人,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他似乎很是受伤地看了我一眼,道:「姐姐,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全部,你知道那日秦慕吻你时我多少心痛吗,整颗心都要碎掉了,居然还说我不纯粹。」

「你还有心……」我轻笑一声。

「当然,我也恨你,沈家灭门那日的景象,我可是记忆犹新恍然昨日的。」提到沈家的时候,他又双目猩红,眯起了眼睛。

「你他妈的少废话,衣带在腰间,左右我被桎梏在这里任你宰割,你完事了记得让那些狗娘养的不要再放水了,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鲜少爆粗口,如今又羞又愤,控制不住对他一顿痛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一边又一边地对自己说。

他生涩地解开了我腰间的带子,里面还有一层衣物,我却觉得肌肤几乎要和空气接触,偏过头去,被屈辱逼出两行泪来。

原抱着死也不在他面前出丑的念头,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抖,泪水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我的嘴唇被我咬得血肉模糊,我只能用这种清醒的方式来滋生我的恨意,不至于让我昏死过去。

沈弋见状有些不甘心地吞了口口水,接着重新将我把腰带系好,抬手轻柔地擦去了我的眼泪,而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我没有听见他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只是看他离去的背影生怕又受那漫顶之灾,死于此地,于是豁了出去放下面子道:「沈弋,我求求你,放我条生路……」

他驻足片刻,没有看我,「当年我也这么求着你,你又何曾放了沈家一条生路?」

我苦笑了一声,道:「不正是你们四处追杀我,将我逼上绝路的吗?我若放沈家一条生路,我那日又会死在何处?」

他转头看我,神情十分无奈。他未参与追杀行动,自然未被我斩草除根,可惜心中已经埋下了复仇的种子,立誓让我万劫不复。

我和他的命运在某个角度上有了重叠。

我恍然,终于知道何为他口中的那句「同类人」。

我对灭门仇人做了什么呢?割开了他的颈动脉,让他在绝望中一点点流血而亡。

他呢?好像做什么都在常理之中,放过我才是非同寻常。

他离了水牢,冰凉的水再次如毒蛇般缠了上来。

我闭眼等待着自己的最终归宿,可是这次水只是堪堪漫过了我的胸口,循环几次,皆是如此。

我微微一震,想不到他竟真的放过我性命了,念此「恩情」,我便考虑考虑过俩天留他个全尸吧。

水牢与外界隔绝,我浑浑噩噩待了许久,期间只有狱卒准时给我送一日三餐,我也靠这个来计日。

约莫过去三日了,算起来,若是杨期忠顺利行事的话,此时宋恪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毕竟皇帝本昏庸,不得民心,我弑君谋反事小,他通敌叛国可就是大罪了。

再加之北黎和十一楼的逼迫,想必宋恪的日子也不会很好过。

这次来送饭的居然是个侍女,她头戴斗笠,一席青衣,走至面前了,我才借着幽暗的光看清她的脸。

我眯了眯眼睛,不禁小声呼道:「小维?」

来人一听,全身抖了三抖。

她将食盒放置一边,缓缓地卸下斗笠,那张易了容的小脸早就梨花落雨。

「公主,您何时看出来的?」她哽咽着,拿出钥匙替我解了桎梏。

「淮醉,怀罪。」我终日浸在水里,太久没晒太阳,夜里又频频被潮水唤醒,早就身体发虚,只得无力地笑了笑,「我们好歹一起长大,你不论易容成什么模样,我都认得出来。」

「那殿下原谅奴婢了吗?」她跪了下来,哭着后背轻颤。

原谅她了吗?我怔怔地看着她匍匐在我脚边,涌上一阵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