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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胡佳芸小说《官场之绝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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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心里的涟漪(第5页)

  钱猴儿几个,不是什么可能,就是第一次见着谷雨钱,因为跟你和洪稠都不一样,他们见着了谷雨钱,第一印象,不是奇怪我为何可以拿出谷雨钱,而是疑惑,在那边猜测第三种神仙钱,到底是不是真的。

  崔东山低头弯腰,摊开手掌,靠近炭火,你刚才说‘你这种人’,怎么讲怎么就觉得我跟你们不是一种人啦

  汪幔梦说道:说不上具体理由,就是这么觉得。

  崔东山问道:那你觉得我先生呢,跟你们是不是一种人

  汪幔梦无奈道:可能吗

  崔东山默不作声,炭火光亮映照得那张俊美脸庞愈发白皙,轻轻翻转手掌烤火,掌心朝上。

  汪幔梦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曾经有过谱牒身份

  崔东山笑道:因为你就像半个吊死鬼,解不开脖子上边的绳索,手摸不着房梁,脚踩不着地面,没死透,又活不过来,不上不下的,瞧着可怜。

  汪幔梦笑道:怎么就可怜了我怎么自己都不觉得可怜。

  崔东山搓手道:没力气去自怨自艾的可怜,才可怜,无可奈何,没法子,还能如何,就这样。

  汪幔梦默然,学那白衣少年,低头弯腰,靠近火盆,搓手取暖。

  有些书,滋味太苦,不忍卒读。

  汪幔梦出身一个桐叶洲北方的小国,宗主国是那堪称庞然大物的虞氏王朝,曾经是当之无愧的桐叶洲北部强国,如今恢复国祚,虽说大伤元气,可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的师门,是桐叶洲一个不入流的山上门派,旁门左道都算不上,说是歪门邪道,半点不委屈,只不过披了层光鲜亮丽的外衣,在那个虞氏王朝的藩属国境内,也能作威作福,加上许多师门前辈、同辈师姐妹,都是一国公卿的妻妾。除了掌门人是位龙门境的老神仙,相传还有一位闭关多年的金丹老祖坐镇山门,所以她当年上山之初,是很憧憬的,而且充满了骄傲。

  但是她那个所在门派,多是女修,师门前辈传授的,除了

术法

也是房中术。正经道书没几本,春宫图倒是一大堆。

  很多明明没有修行资质的少女,只要相貌好,是美人胚子,都收。

  据说自家门派真正的靠山,是那虞氏王朝那个作为山上仙家领袖的青篆派,其中一位管钱的通天人物,是个女子,叫苗鱼,又据说她是青篆派高掌门的半个道侣,没有名分而已,苗鱼手握财政大权,比虞氏王朝的户部尚书半点不差了。

  有些人,历经坎坷,总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但是有些人生如船搁浅,水道提纲如一线,进不得,退也不得,原地鬼打墙。

  好像做多错多,就只能破罐子破摔。就像被眼前这个白衣少年一语中的,说来说去,无非是就这样三字。

  她曾经与几个同门师姐师妹,还有一拨别家仙府的女修,并排站在一座仙家渡口的神仙宅邸里边,被一拨神色倨傲的谱牒仙师,拉上几个锦衣玉食的世族子弟,朝她们指指点点,睡的就是仙子,山上女修。

  对此她早已麻木了。

  洞府境,只要跻身了洞府境,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但是直到那场导致一洲陆沉的惊天变故来临,汪幔梦也不曾跻身洞府境,她与那些仓皇失措如同丧家犬的师门祖师不一样,她觉得没什么,甚至还有几分解脱意味的轻松,她不愿跟随同门躲入青篆派避难,就找到机会,一走了之。哪里顾得上她,都在忙着凑巧给虞氏王朝的达官显贵,爬上豪阀家主、世家子弟的床榻,在那条逃难路上,门派的名声算是彻底烂大街了,反正直到那场劫难临头,汪幔梦才知道,自家门派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金丹祖师。

  在汪幔梦看来,作为女子,真正的活法,大概是太平山黄庭那样的女子。

  还有那个大泉王朝女帝姚近之,也不差,都能篡位登基,自己当皇帝了。

  崔东山看着她,微笑道:想不想以后亲眼见一见黄庭和姚近之,近距离看一看她们到底是怎么个活法

  汪幔梦回过神,悚然一惊,脸色惨白颤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

  显然是勾起了妇人道心中的最大阴霾,这些个家学深厚的谱牒修士,玩弄人心和糟践人的手段,实在是让她心有余悸。

  再者,一个能够聆听旁人心声的修士,必然是传说中的地仙起步了。

  崔东山说道:你其实也知道山上的谱牒修士,不全是手段歹毒、狼心狗肺之辈,只是跟洪稠如出一辙,赌输了两次,就不敢赌第三次了。你的第一次小赌,是赌自己的传道人,不会对你见死不救,赌输了,第二次是赌自己的心智、手段,女修身份,暂时的委曲求全,忍辱偷生,相信总有改善局面的一天,结果还是输了,看不着半点希望,不得不认命。

  崔东山双手笼袖,有些话呢,在先生那边,我是绝对绝对不敢说的,在你这边,就没啥忌讳了。

  崔东山指了指外边的大雪,自古隆冬大雪,冻不死半个有钱人,但是前些年那场帝王将相、达官显贵和谱牒仙师无一幸免的浩劫,就不一样了,好人坏人,富人穷人,都遭殃了,可是最少,至少冻死了很多早就该死、但是在我们

看来

恶人无恶报

‘天不收’的人。

  也对,还是有很多人,在散修汪幔梦眼中,是享尽了福才去死的,这辈子在阳间作孽,即便死了,不管是怎么个死法,好像都不亏。所以你还是觉得有几分憋屈,不够痛快。

  不用太担心,到了下边,他们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还债一事,历来报应不爽。

  汪幔梦抿起嘴唇。

  一个每天把无所谓摆在脸上的人,可能才是真正有所谓的。

  就像汪幔梦由衷仰慕太平山,就去那边游历了,都不敢去太平山的山门口。

  好像被她看一眼山门牌坊上边的太平山三个字,都是一种对太平山的亵渎。

  崔东山笑道:我跟太平山不熟,但是我先生,与新任山主黄庭,是很要好的朋友,当然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种男女关系,唉,你以后真得改改,别把天下事都往男女事上边靠。如今我家先生还是太平山的记名供奉,所以你要是愿意去太平山修行,我可以请先生帮忙引荐给黄庭,你放心,我可是先生的得意学生,而我的那位先生,只要是他点头答应下来的事情,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汪幔梦都快被这个白衣少年给弄疯了,满脸神色疲惫,倍感无力道:崔东山,你到底在想什么,又是怎么想的

  她倒是不觉得对方是觊觎美色,想要睡她就这少年的容貌,谁睡谁都不好说呢。

  崔东山再次翻转手掌,自嘲道:我确实一直在想我们为何会想,以及如何想。这两个问题,困惑我们多年。

  曾经在杨家铺子,与那个曾经被先生称呼为杨爷爷的老人,崔瀺与对方有过一番开诚布公的对话。

  杨老头询问那件事如何了,很凑巧,差不多刚好就是今夜汪幔梦误打误撞问出口的问题。

  当初崔瀺神魂分离,一分为二。崔瀺观看崔东山的心念,一天之内,念头最少是两个,最多是七万余。崔东山反观崔瀺,最少三个念头,最多八万。两人各有优劣,比少,只差一个,比多,相差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