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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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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所余皆变化(第1页)

黄清若怎么可能忘得掉那条大黑狗?

“你应该也知道那条狗是怎么被挑选出来的?”梁衡又问。

黄清若点头。

她曾经听他们炫耀过,说品种高贵,战斗力也强,是曾经几条狗关在一起进行搏斗,最后胜出来的那一条到了他们的手里。

所以那条狗恶犬非常地凶猛,她以前很怕它。梁晋东的两个女儿虽然也是那条大黑狗的主人,但实际上连她们俩都不敢遛那条狗。

老四老五两个人倒经常抢着遛。

不过他们抢着遛狗的原因是,他们喜欢每次牵着那条恶犬出门的时候,不仅附近的其他狗都会吓得躲他们远远的,连路人都不敢太靠近他们。

毕竟那条恶犬一点也不温顺,动不动就喜欢冲人龇牙狂吠,还拽着狗绳像要扑过去咬人一样。

他们享受走在路上谁也不敢招惹他们的感觉,也享受别人害怕他们的感觉。

人家是“狐假虎威”,他们是“人假狗威”;人家是“狗仗人势”,他们是“人仗狗势”。

黄清若进入梁家的时候,狗已经养了很多年,更多的关于狗的事迹都是听说的。

比如那条狗确实曾经咬过人、咬过其他动物。

咬过家里的佣人和路人,赔钱了事。

参加家族聚会时咬过梁姓子弟,有时候他们假模假样道歉,都是一家人人家也不会再计较追究,有时候他们就反口说被咬的人自己先招惹狗的。

次数多了梁晋东不允许他们再带狗到家族聚会上,又发生过在遛狗的时候,大黑狗和别人的狗打架并把别人的狗活活咬死的情况。最后自然也就是赔钱。

——这些“丰功伟绩”,大多是大黑狗死掉之后,梁澍告诉她的,梁澍拍手称快说狗死掉了活该。

由于彼时都说狗是她毒死的,传闻流入了梁姓子弟之中,梁澍悄悄奉她为女英雄,夸她间接给大家出了气,解决掉了那条狗。

她很遗憾地跟梁澍坦白,不是她毒死的,她是被冤枉的。

现在梁衡又提起那条恶犬,黄清若不明白和梁京白不吃肉有什么关系。

很快梁衡为她解答:“那个时候狗刚经过严格的竞选进入梁家,他们想测试狗的凶猛程度是否所言非虚,从一开始丢小鸟这种小动物到狗笼子里,到丢鸡鸭鹅这些家畜,再到把猪羊和狗关在一起。他们喜欢看狗把它们咬死的过程和惨状。”

毕竟有过梁澍跟她说的那些“丰功伟绩”作为基础,听到这些黄清若并不惊讶,最多在想,原来他们不是养狗养久了之后才那样,而是从一开始就喜欢。

梁衡最重要的一句话放在最后:“最后他们看狗咬动物看腻了,开始把人关进去。”

黄清若:“……”

至此,她怎么可能猜不到?梁京白应该就是曾经被关进狗笼子里和狗待在一起……

不是只有和她一样爬过狗洞,他和那条大黑狗之间还有更多的“恩怨”。想过去也是,她进入梁家不到一年,大黑狗就被毒死了,必然远不如他和大黑狗“相处”的时间长。zx.r

梁衡验证了她的猜测:“最初他们的主意没有打到京白的头上,他们先是让家里的佣人来,说谁敢进笼子里和狗待十分钟,就给丰厚的奖金,如果不小心被狗咬了,他们会全权负责医药费,安抚佣人们不要有后顾之忧。”

“但佣人害怕,佣人见过狗是怎么凶残地把羊的脖子都给咬断,所以宁愿不赚那个钱,都不愿意变成测试品。”

“他们就想到了京白,趁着家里的大人不在,要把京白强行塞进狗笼子里。京白不想进去,他们就说,不进去也可以,但京白必须帮狗先尝尝肉好不好吃。”

“那个肉,就是他们要喂给狗的生肉。”

梁衡在这里停顿了。

黄清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停顿的这里,已经不用梁衡说结果了。最前面梁衡已经把结果透露出来了。

梁京白就是吃了,才会有如今吃不了的肉的情况。

她的印象很深刻,去年春节她往梁京白嘴里喂肉之后,梁京白吐的那个反应,她还在心里拿她自己的应激反应跟他感同身受过,所以她再没有对他干过这种事。

哪里像梁京白?明知道她的应激反应有多难受多痛苦,他还不管不顾地对她用强……

思及此,黄清若的心又硬了起来,对梁京白的遭遇不带任何的同情。

梁衡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接着往后讲:“他们并没有信守承诺。京白吃生肉吃到一半,实在难以下咽,还是被他们塞进狗笼子里。”

“京白运气好一点,他把他没吃完的半块生肉丢给了那条狗,最后没出大事,只是这里被狗抓伤了。”说这梁衡示意了一下梁京白受伤的部位。

黄清若发现,恰恰好是腹部往下一点的位置。

也就是和梁京白纹身的位置有所重合。

所以,梁京白纹身的地方,原来曾经受过伤的?是为了掩盖伤疤才纹身的……?

梁衡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之后,京白对肉食就产生了抗拒。”

黄清若打断了梁衡,提出她的疑问:“不对吧?我记得梁京白是成为居士之后戒荤吃斋,才没有碰过肉,以前在梁家的餐桌上,我见他拒绝过吃肉。”

虽然曾经她没有刻意关注过梁京白吃没吃肉,但她记忆中也没有过梁京白拒绝吃肉的行为。

或许梁京白有在自己尽量避开吃肉,但梁家的饮食里没少大鱼大肉,以他如今表现出的强烈反应,那些年他怎么可能每次都精准避过?

“你以前当然没见过他对肉食的反常。”梁衡苦笑,“他私底下练习那么多次,为的就是不被人发现他吃不了肉,他又怎么可能在梁家的餐桌上轻易露马脚?”

黄清若不是很明白:“不就吃不了肉?被人发现就被人发现,有什么大不了的?”

梁衡把杯子里凉掉的茶倒了,重新满上一杯:“我们是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但他在梁家的成长环境中,形成了一套他奉行的原则。”

明知道梁衡肯定会往后讲,黄清若还是接茬问:“什么原则?”

梁衡端起杯子,注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任何弱点,不能暴露自己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