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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二郎,别哭了(第1页)

穆长风看他这幅模样,简直是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多大的人了,动不动掉眼泪,还是个男孩子!他在敬成梁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了,这家伙倒好,真是娇气得可以!就这样的……还想娶他幺妹?!

穆长风都给气笑了,又要数落敬成梁,却被穆葭给拦住了。

“哥,你这是做什么?大新年的也不让人家玩个尽兴,”穆葭一边数落穆长风,一边忙不迭又去哄敬成梁,含笑道,“表弟啊,想不想吃糕点?表姐去给你拿啊?”

敬成梁又羞又窘,他知道自己当着穆长风跟穆葭的面儿哭,实在是太丢脸了,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啊,穆长风对他实在太凶了,而且还十分嫌弃他,虽然敬成栋也嫌弃他,但是他心里清楚,哥哥心里是疼他的,所以也不觉得难受,但是穆长风不一样啊,虽然是表哥,可是他们一点儿都不熟,今天之前都没见过面,可穆长风一上来就这么嫌弃他,而且还不带一点儿遮掩的,而且脸还黑的吓人……

敬成梁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委屈过!

这时候听着穆葭过来哄自己,敬成梁又难为情死了,表姐以后有可能还要……嫁给他,当然他是不情愿的,但是只要爹娘点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娶表姐,不管怎么说,表姐有可能就是他未来的媳妇儿,他现在却在表姐面前孩子似的嚎啕痛哭,本来就已经够丢脸的了,现在表姐还要那糕点来哄他……

真是没脸见人了!

“呜呜呜!”敬成梁哭得都上气喘不过下气儿来了,身子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这下子不单单是穆葭,连穆长风都着急了,赶紧走过来查看:“他这是怎么了?”

瞧着穆长风的手朝自己伸过来,敬成梁忙不迭朝后缩了缩身子,他人本来就瘦,这么一缩,就缩到了软塌的一角,抱着自己的膝盖,呜呜咽咽的,别提多可怜了。

这下子,穆长风是不敢动了,也不敢说话了,生怕自己一张口说了敬成梁什么不爱听的,这个小表弟直接就哭晕了过去。

穆葭要头疼死了,实在是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听着有人推门进来,穆葭一看,竟是岑卓。

“岑卓,你来得正好,你快来哄哄表弟,他不是跟你最熟吗?!”

穆葭没功夫去想为什么她明明吩咐岑卓今晚不必过来,岑卓却还是现身了,眼下,岑卓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不待岑卓应声,敬成梁猛然抬起头,一双泪眼看向岑卓,然后扁着嘴哭的更委屈了:“岑卓,你……你也来看我笑话!”

岑卓没说话,站在原地看了看穆长风又看了看穆葭,一脸欲言又止,穆葭回过味儿来,忙不迭推着穆长风朝外走,一边吩咐岑卓道:“岑卓,你跟表弟叙叙旧啊,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人谁啊?”被穆葭从房间拽出来后,穆长风纳闷儿地问着穆葭,“怎么冷不丁地冒出来?”

“哦,他叫岑卓,是敬府的侍卫,”穆葭含糊着,一边推着穆长风朝西跨院儿走,一边转了话题,“哥,你说咱们明儿一早去给祖母磕头拜年,祖母仍旧不愿见咱们吗?”

“不知道,”穆长风摇摇头,提起苏良锦,穆长风心下有点儿沉,“从前只听说祖母性子冷淡,但是却没想到冷淡至此,着实让人想不透。”

穆葭沉声道:“可是祖母对大姑母却并不冷淡,大姑母经常来西槐别院顾看祖母,也没听说祖母不见大姑母来着。”

思量片刻,穆长风道:“那等过几天,咱们当面问一问大姑母吧,兴许大姑母会知道些隐情。”

穆葭也点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提到穆敏,穆长风的心里又是一番起伏,他忍不住侧过脸看向穆葭,特别想问一问穆葭对于穆敏亲上加亲的提议是怎么看的,正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却听着穆葭开了口。

“哥,自我入京,大姑母一家待我极好,我心里甚是感激,所以前些时日我给爹娘去信一封,请爹娘留意,遇到合适的翡翠便帮我收着,日后待表兄和表弟成亲的时候,我也好尽一分心。”

西南出好翠,且又靠近安南,自是比京师更方便挑选翡翠。

穆长风闻言,心里先是一愣,随即便就轻松了不少,顿了顿,然后含笑问道:“你这丫头,才半年不见,倒是机灵不少。”

穆葭笑了笑,一边促狭道:“那哥以后是不是可以放过小表弟了?别再逼着他苦读上进了?”

穆长风一怔,随即笑得更厉害了,伸手在穆葭脑袋上揉了揉:“你个机灵鬼!”

……

穆葭跟穆长风走后,暖阁里就只剩下了敬成梁跟岑卓,敬成梁还是在那一个劲儿地哭,岑卓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可是目光却时刻没离开过抽抽搭搭的敬成梁,双手一直紧握着。

敬成梁觉得自己简直是这是世界上最委屈也是最伤心的人了,大过年的被表哥逼着练了大半天的字不说,被表姐看到在自己掉眼泪不说,被表哥明显显地嫌弃了还不说,岑卓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过来哄他!

简直太不像话了!简直也太可恶了!

敬成梁悲惨地发现,岑卓变了,跟从前一点儿都不一样了,从前岑卓是最心疼自己的,也是最见不得自己掉眼泪的,别说他哭了,但凡他皱下眉头,岑卓都会着急,非要问出个原因不可,就因为知道这点儿,敬成梁以前在岑卓这里可没少装哭耍赖,每一次都能得逞。

可是这回,他真哭了,岑卓却不来哄他了。

“呜呜呜!”敬成梁简直是伤心欲绝,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地抬起头,他想瞪岑卓,可是甫一瞧见岑卓淡漠疏离的一张脸,他的眼泪就更多了,“岑卓,你……你怎么这么坏?”

是啊,怎么这么坏?都不知道哄他,也不知道心疼他了。

岑卓见不得他这幅模样,随即挪开了眼,可是耳中却灌满了敬成梁的哭声,那呜呜咽咽叫着自己名字的、少年的哭声,似是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逃。

紧握的双手握得更紧了,指节出传来噼啪作响,似是在忍耐些什么,半晌,他还是松开了手,然后有些任命地走到了软榻前,垂着眼看软塌上呜呜咽咽的少年,一边轻声道:“二郎,别哭了。”